在 Web Security 中,我喜歡伺服器端的漏洞更勝於客戶端的漏洞!(當然可以直接拿 shell 的客戶端洞不在此限XD) 因為可以直接控制別人的伺服器對我來說更有趣! 正因如此,我以往的文章對於 XSS 及 CSRF 等相關弱點也較少著墨(仔細翻一下也只有 2018 年 Google CTF 那篇XD),剛好這次的漏洞小小有趣,秉持著教育及炫耀(?)的心態就來發個文了XD
最近需要自架共筆伺服器,調查了一些市面上支援 Markdown 的共筆平台,最後還是選擇了國產的 HackMD! 當然,對於自己要使用的軟體都會習慣性的檢視一下安全性,否則怎麼敢放心使用? 因此花了約半天對 HackMD 進行了一次原始碼檢測(Code Review)!
HackMD 是一款由台灣人自行研發的線上 Markdown 共筆系統,除了在台灣資訊圈流行外,也被許多台灣研討會如 COSCUP, g0v 或 HITCON 等當成官方的共筆存放地點,甚至還是 Ethereum 的協作平台! 除了雲端使用及企業方案外,整份原始碼也很佛心的開放出來在 GitHub 上(4500 多顆星! 最近也才知道原來 HackMD 在中國及歐洲也有許多死忠用戶!),算是很回饋台灣資訊社群的一個廠商!
平心而論,HackMD 整體程式碼品質不低,所以並沒有甚麼太嚴重的弱點,不過你也知道 XSS 不是那種想防就防得了的問題,綜觀 HackMD 歷年來關於安全相關的問題,發現都是一些老手法如 javascript:alert(1)
或 onclick
, onload
等,所以相較之下這個漏洞算是比較有趣的一個 XSS,視攻擊方式甚至可以達到像是 Samy Worm 等 XSS 蠕蟲的感染效果!
P.S. 其實本來沒有要找 XSS 的,但看到寫法就覺得一定有問題,跳下去看後漏洞就自己跑出來了 ╮(╯_╰)╭
漏洞成因
(以下皆以 CodiMD 版本 1.2.1 來進行解說)
最初是看到 HackMD 在前端渲染 Markdown 時的 XSS 防禦所引起我的興趣,由於 HackMD 允許嵌入客製化的網頁標籤,為了防止 XSS 的問題勢必得對 HTML 進行過濾,這裡 HackMD 使用了一個 XSS 防禦函示庫 - npm/xss 來防禦! 從相關的文檔及 GitHub 上的 Issue 及星星數觀察看起來是一個很成熟的 XSS 防禦函示庫,找到問題的話也是 0day 等級,不過只是隨手看看而已沒必要還幫幫第三方函示庫找 0day 吧?
因此把焦點放到函示庫的使用上,再安全的函示庫碰到不安全的用法也會無用武之地,這也是為什麼要找專業駭客的緣故!(置入性行銷XD) 整個 HackMD 使用到 npm/xss 的位置位於 public/js/render.js 的 preventXSS
中,第一眼看到這段程式碼就直覺一定會有問題!
1 | var filterXSSOptions = { |
為了提供開發者可以自由的客製化過濾的處理,npm/xss 提供了多個不同的選項給開發者,而其中在 onIgnoreTag
這個 callback 中,開發者判斷了如果是註解的標籤便直接回傳原始的 HTML 內容,在 JavaScript 上的註解也寫得很直白!
do not filter its attributes
可以想像開發者原本的用意應該是希望保留註解原本的內容! 既然它這麼相信註解中的內容,那我們來看一下是否可以從註解標籤中去汙染 DOM 的渲染! 我們構造如下的 HTML 內容:
1 | <!-- foo="bar--> <s>Hi</s>" --> |
把 bar--> ...
當成一個屬性的值,並在這個值中使用 -->
去閉合前方的註解標籤,如此一來便輕鬆地繞過只允許信任的 HTML 標籤及屬性,去插入惡意的 HTML 代碼!
繞過 CSP 政策
到這裡,你可能以為已經結束了,閉合前方的 <!--
標籤後再插入 script
標籤去執行任意 JavaScript 代碼! 但事情不是憨人想的那麼簡單,為了防止未知的 XSS 攻擊,HackMD 使用了 CSP(Content Security Policy) 去阻擋未授權的 JavaScript 代碼執行! 相關的 CSP 政策如下:
1 | content-security-policy: script-src 'self' vimeo.com https://gist.github.com www.slideshare.net https://query.yahooapis.com 'unsafe-eval' https://cdnjs.cloudflare.com https://cdn.mathjax.org https://www.google.com https://apis.google.com https://docs.google.com https://www.dropbox.com https://*.disqus.com https://*.disquscdn.com https://www.google-analytics.com https://stats.g.doubleclick.net https://secure.quantserve.com https://rules.quantcount.com https://pixel.quantserve.com https://js.driftt.com https://embed.small.chat https://static.small.chat https://www.googletagmanager.com https://cdn.ravenjs.com 'nonce-38703614-d766-4dff-954b-57372aafe8bd' 'sha256-EtvSSxRwce5cLeFBZbvZvDrTiRoyoXbWWwvEVciM5Ag=' 'sha256-NZb7w9GYJNUrMEidK01d3/DEtYztrtnXC/dQw7agdY4=' 'sha256-L0TsyAQLAc0koby5DCbFAwFfRs9ZxesA+4xg0QDSrdI='; img-src * data:; style-src 'self' 'unsafe-inline' https://assets-cdn.github.com https://cdnjs.cloudflare.com https://fonts.googleapis.com https://www.google.com https://fonts.gstatic.com https://*.disquscdn.com https://static.small.chat; font-src 'self' data: https://public.slidesharecdn.com https://cdnjs.cloudflare.com https://fonts.gstatic.com https://*.disquscdn.com; object-src *; media-src *; frame-src *; child-src *; connect-src *; base-uri 'none'; form-action 'self' https://www.paypal.com; upgrade-insecure-requests |
仔細分析這個 CSP 政策,看到 unsafe-eval
這個關鍵字,第一個想到的是在 2017 年 Black Hat USA 由幾個 Google Security 成員所發表的 Breaking XSS mitigations via Script Gadgets 手法! 不過其實不用這麼麻煩,CSP 政策還允許了 https://cdnjs.cloudflare.com/
這個 JavaScript hosting 服務,上方提供了許多第三方函示庫以供引入! 由於這個 CDN 提供商,繞過 CSP 就變成很簡單的一件事情了! 我們可以直接使用 AngularJS 函示庫,配合 Client-Side Template Injection 的方式輕鬆繞過!
P.S. 如果你對於 CSP 的政策不甚熟悉但還是想檢查自己的網站是否設置正確的話,可以使用 Google 所提供的 CSP Evaluator 來檢測!
最終攻擊代碼
透過註解標籤屬性的跳脫及 CSP 的繞過,最後組出來的攻擊代碼如下:
1 | <!-- foo="--> |
這裡也展示了當與駭客同時編輯一份共筆時,對當前線上文件的所有人發動攻擊:
P.S. 這個漏洞已經在最新版 CodiMD 中修復了,詳情可以參考 pull request